1911年3月25日,美国纽约华盛顿广场附近的阿施大楼内的三角地衬衣式连衣裙公司的加工工场发生火灾,造成146人死亡。
三角地大火是美国火灾史的一场悲剧,但它对提高美国劳工权益和工作场所的消防安全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阿施大楼高10层,原本是销售和储存商品的商务楼,后来又进驻了几家工厂,其中最大的一家就是三角地衬衣式连衣裙公司,占据大楼的8、9和10层,公司的加工工场设在8楼和9楼。
该公司有600多名员工,主要是女工,其中不少是十几岁的少女。
火灾发生
起火当天是星期六。下午大楼1到7楼没人了,因为其他工厂和商店的员工一周工作五天半。
可是三角地公司的老板要求员工一周工作6天。
大多数工人是移民,不敢违抗老板的要求,还在拥挤的工作台边工作。下午4点45分,正当8楼的工人们准备下班回家时,有人发现碎布箱里有阴燃的火。
几个工人试图用太平桶灭火,但没有成功。火焰很快引燃木质工作台和木地板上的薄衣料和边角料。
逃生失败的原因
不一会儿,整个8楼到处起火。女工们奔向楼里仅有的2个出口逃生。
一扇门通往一道只能容一个人通过的楼道。
楼道设计得这么窄,是为了便于雇主检查女工的手提包,以防她们偷东西。
楼道通往两部分别可载12人的电梯和2部盘旋式楼梯,它们的门都朝里开。
另一条楼道通往一个楼梯间,但楼梯间入口的门从门外锁住。
尽管逃生的条件很差,但8楼的女工好歹大部分逃了出去。
9楼的女工就没这么幸运了,来自窗外的火焰引燃了挂在窗口的样衣和罩衫,楼里很快就到处起火。留给那里近300名女工的逃生时间更少了。
狭窄的楼道里已充满烟气,电梯也人满为患。
面对不断逼近的火焰,年轻的女工尖叫着慌不择路。
39人从电梯井跳了下去,摔死或把别人压死,并导致电梯无法正常运行。也有人想通过楼外的太平梯逃生,但高温已造成太平梯严重扭曲变形。
另外,有60名女工爬上窗台避火,在被火烧着时被迫跳楼。
灭火救援
纽约消防队接警后3分钟赶到火场。他们拉开救生网,试图接住跳下的女工,但从9楼跳下的女工冲击力太大,远远超过救生网的承受能力。
消防队试图从建筑物外灭火救人,可是灭火效果不好,救人够不到。因为当年纽约消防队的举高喷射消防车只能达到7楼高,云梯消防车只能达到6楼。
消防队员只能深入内部灭火救人。提着水带从楼梯冲上9楼。
纽约消防队从十九世纪初至二十年代初的十来年里完成了主战消防车从马拉蒸汽消防车到内燃机泵浦消防车的更新迭代。
这次消防队出动两辆新用上内燃机泵浦消防车,在高层内攻灭火中发挥了积极的作用,他们在18分钟里把火扑灭。
但消防队深入火场内部再实施救人已为时过晚。
这场火灾导致146名工人丧生,其中127人是女工,年龄最小的才14岁。
工人权益提高
此次火灾后,纽约迅速成立由25个成员组成的“改进工作场所安全委员会”,由见证者弗朗西丝·帕金斯领导。
委员会第一年就在纽约视察了1836个工作场所,收集了222个人的相关证言,总结了3500页的供证。
根据委员会的建议,到1914年,纽约州一共通过了34项改善工人工作条件和劳动安全的法律,明确要求对劳工的工作环境进行全面改革,提高劳工的福利待遇,包括把工人每周的工作时间缩短到54个小时。
消防上的问题和整改
消防部门事后经过调查,指出三角地衬衣式连衣裙公司在消防上存在的问题,主要有以下几点:
首先,公司老板为了省5000美元,没有按规范在工场安装自动喷水灭火系统;
其次,老板没有按法规为工场设置第三部疏散楼梯。
建造师争辩说用室外楼梯替代了,但事实上它没发挥应有的作用。
再者,安全出口的门被锁上了。
这场火灾促使纽约州对所有机关和企事业单位的工作场所的消防提出更高的要求。例如1912年纽约州立法规定,在7层以上超过200名工作人员的楼层,必须安装自动喷水灭火系统。
多年以后,三角地服装厂火灾写进了美国高中的历史教科书,警示后人牢记火灾造成的悲剧,消防安全半点马虎不得。
文|范强强
图|来自百度图片
范强强,中国消防协会理事、中国消防协会专家委员会专家、原中国消防协会科学普及教育工作委员会主任、原公安部上海消防研究所信息研究室主任。曾在《文汇报》、《人民公安报》、《中国消防》、《消防科学与技术》等报刊发表论文、译文200余篇,并担任《英汉汉英消防词典》、《英汉消防词典》、《国外典型火灾灭火战例选编》主编,《财产保险和火灾风险管理》副主编,《灭火手册》、《防火手册》编审,美国《消防手册》中文版编审,《阻燃剂化学及其应用》等5本专著的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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